大家平時一定都給商戶或者是朋友轉過賬，其中比較主流的方式，其一是類似 Zelle、Venmo、PayPal 等第三方軟件，其二是通過銀行之間藉助於 ACH（Automated Clearing House）網絡中轉。前者的好處是快，但是額度低，並且撤回（reversal）較難；後者的速度慢，但是額度高、取消相對較易。本文來簡要科普一下美國的主流清算系統，並且介紹一下美國央行美聯儲最近在推行的 FedNow 清算服務。若有寫得不對的地方，還歡迎讀者們多多指正。
兩種清算系統
目前在美國主流的兩種 ACH 網絡是美聯儲運行的 FedACH 與 Clearing House 管理的 Electronic Payments Network（EPN），其中前者佔了所有轉賬支付的 75%，後者佔有 25%。兩個主流的 ACH 網絡的管理者（trustee）都是 NACHA（National Automated Clearinghouse Association），它負責管理和維護 ACH 網絡。
Photo Credit：NACHA
借用 NACHA 網頁上的一張圖片，我們來解釋一下 ACH 網絡是如何運作的。假設 Originator 是讀者小夥伴，想要付房租給 Receiver 房東，而 ODFI 是讀者的銀行，RDFI 是房東的銀行。Originator 從自己的銀行發起一筆 ACH push，銀行 ODFI 通過 ACH 網絡通知銀行 RDFI，然後錢才會被划走。整個划走和落袋的過程就被稱之為清算（clearing），走的就是 ACH 的清算網絡。如果是 ACH reversal，那麼整個程序會倒着來走一遍。也正式這個過程要通過 ACH 網絡，一般 ACH 的速度並不會很快，但也正是因為速度慢，通過該網絡的支付要相對安全一些，也方便撤回。
商業銀行有權自行選擇是否加入 ACH 清算系統，對於銀行端來說，加入這個平台有兩筆費用：行政管理費（Network Administration Annual Fee，每年收一次）以及流量費（Per-Entry fee）。2024 年，NACHA 規定行政管理費是 $344，而流量費則是 $0.000185，還是挺實惠的，所以基本上大銀行都會免費提供 ACH 服務。
Zelle、Venmo、PayPal 和 ACH 的關係
那麼大家都熟悉使用的 Zelle、Venmo、PayPal 都是實時的轉賬工具，那麼它們和 ACH 有無關係呢？其實它們的底層邏輯都還是走 ACH 的清算網絡，只不過賬面上是實時的，所以也有人稱它們為實時 ACH（instant ACH）。當然，PayPal 和 Zelle、Venmo 又不太一樣，PayPal 不同賬號之間的轉賬和 ACH 沒有關係，但只要牽涉到銀行卡的支付、提現、充值等行為，就會涉及 ACH 清算網絡。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 Zelle、Venmo 等第三方支付軟件對於使用者（無論是發起方還是接收方）來說都是免費的，但提供用戶這些服務的銀行端，對每筆支付都需要付一筆小小的費用給 Zelle 等第三方平台。
FedNow 又是什麼？
在生活和工作節奏日趨迅速的今天，實時的轉賬和支付其實對於商家和個人來說都很重要。美聯儲在 2023 年 7 月 20 日推出了 FedNow 這一服務，旨在加速銀行間的支付清算，又希望能自行管理該服務，做到安全性有所保障。我猜測聯儲很希望用 FedNow 逐步來淘汰上世紀 70 年代引入的 ACH，畢竟 ACH 清算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FedNow 表面上使用起來會和 Zelle 等第三方支付軟件差不多，一年當中的每時每刻都可以做到實時支付。目前還是僅停留在銀行之間的層面，沒有面對個人和企業，而且還沒有 app 之類的軟件。也就是說，參與的商業銀行可以用 FedNow 作為基層技術來提供給使用者實時支付的服務，但是使用者並不會知道他們正在使用 FedNow 這項服務。從參與的商業銀行列表來看，好些大銀行還沒有加入，例如 Bank of America，Citibank，American Express 等等。
我們來看一下 2024 年 FedNow 的費用，這也是面向銀行的費用，當然銀行可以選擇是否轉嫁給使用者。可以看到，2024 年每個月的月費從 $25 打折到 0，旨在推廣開來，每筆交易費也還好。FedNow 目前所設的網絡交易上限是 $500,000，還是非常高的，但是也設定了初始默認交易上限是 $100,000，明說了銀行可以自行調高或者調低這一上限，以適應平衡便利和風險之間的權衡。
但是，聯儲也特地強調了 FedNow 和 CBDC（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完全沒有關係，目前完全沒有考慮發行 CBDC 的考量。如果 FedNow 真的可以廣泛鋪開，並且做到既有速度、又有安全，那對於消費者來說是個非常不錯的提升。